担任免费的辩护律师也难

通话三十多分钟之后

我终于获得了免费担任向某省涉嫌贪污案

二审辩护人的资格

不得不提的向长省涉嫌贪污案

向长省涉嫌贪污案发生在2002年2月4日，至今已过去十年有余，然而，历经2002年10月11日溆浦县人民检察院决定撤销向长省贪污案，到2010年11月11日怀化市人民检察院决定撤销原对向长省的撤案决定，重新立案侦查，再到三家在全国都具有权威性的鉴定机构作出三种截然不同的鉴定结论，使本不复杂的向长省贪污案，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

一、怪异的湖南省脑科医院司法鉴定启动程序

湖南省溆浦县人民法院作出（2012）溆刑初字第5号《刑事判决书》第6页讲到：另查明，2002年湖南省脑科医院对被告人向长省进行医学鉴定时湖南省溆浦县人民检察院聘请书为空白，没有被委托单位及委托鉴定的要求和内容，陪同鉴定人员仅1人。如果在湖南省脑科医院的医学鉴定档案里面材料确实是当时溆浦县人民检察院提交的委托手续，没有被委托单位，也没有委托鉴定的要求和内容，那湖南省脑科医院又是如何介入对向长省的病情进行鉴定的呢？为何在湖南省脑科医院2002-142号《医学鉴定书》里又写到了委托鉴定单位是溆浦县人民检察院？而鉴定要求又是：1、被鉴定人向长省是否有精神病；2、行为发生时是否有责任能力？湖南省脑科医院又怎么知道鉴定对象是向长省呢？溆浦县人民检察院作为一个司法职能部门，又怎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拿一个空白的聘请书和没有任何鉴定要求的介绍信去办理委托鉴定手续呢？如果两家单位有意帮助向长省搞虚假鉴定，那也不至于在委托鉴定程序上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啊？在溆浦县人民检察院知悉这一违法情况之后，又为何不对当时的承办检察官张贻涛调查询问，了解其中的真相，并启动相应的追责程序呢？这其中到底有何猫赋？

二、未卜先知的怀化市人民检察院刑事申诉复查决定书

2011年6月22日，怀化市人民检察院以对向长省涉嫌贪污案的证据进行审查时，发现溆浦县人民检察院在对向长省进行精神病进行鉴定时，未能按照有关规定程序委托鉴定，委托鉴定书系空白，提供的鉴定资料不全，湖南省脑科医院没有按照《精神病司法鉴定暂行规定》第十四条和第十七条的要求，在没有委托鉴定的请托事项、没有按规定提供鉴定所需资料的情况下，做出鉴定结论，属鉴定程序不合法，故该鉴定不具有真实性和合法性，溆浦县人民检察院根据该鉴定做出撤案决定错误，由此，怀化市人民检察院作出湘怀检刑申复决[2011]第2号《刑事申诉复查决定书》，决定撤销溆浦县人民检察院湘溆检反贪撤字（2002）第1号撤案决定书，对该案重新立案侦查。但从溆浦县人民检察院提交到溆浦县人民法院的证据材料来看，怀化市人民检察院控告申诉检察科只在2010年8月6日对原溆浦县工商银行行长舒相铁、8月19日对溆浦县工商银行退休职工邓必望、溆浦县工商银行职工李小见、唐孝迪等就向长省的性格、为人以及是否感知向长省有精神病进行了询问，完全没有到湖南省芙蓉司法鉴定中心（从原湖南省脑科医院医学鉴定机构独立出来）调取当时司法鉴定启动程序方面的相关资料，亦没有询问当时的司法鉴定专家梅秀森、单飞豹、何克应等了解相关的情况，直到怀化市人民检察院2011年6月22日对向长省涉嫌贪污案作出复查立案决定，第二天溆浦县人民检察院作出湘溆检反贪立[2011]3号《立案决定书》，决定对向长省涉嫌贪污罪一案立案侦查后，经溆浦县人民检察院在2011年6月28日调取湖南省脑科医院的医学鉴定档案后，才得知溆浦县人民检察院2002年7月26日的介绍信没有相关鉴定事项，聘请书为空白的事实。既然如此，那怀化市人民检察院又如何未卜先知当时湖南省脑科医院的司法鉴定程序违法呢？个中原因又是为何？我们可不能说怀化市人民检察院在作出决定之前即已调取了湖南省脑科医院的医学鉴定档案，只是溆浦县人民检察院没有复印而已哦。因为这一方面是怀化市人民检察院作出撤销撤案决定的依据，另一方面怀化市人民检察院亦是侦查调查的合法主体，其所做的调查亦是法律所认可的，这也就是为何溆浦县人民检察院将怀化市人民检察院控告申诉检察科所调取的材料复制之后放入卷宗中的原因。溆浦县人民检察院没能从怀化市人民检察院处复印到湖南省脑科医院的医学鉴定档案，只能说怀化市人民检察院当时根本就没有去调取。

三、被羁押的无行为能力人

2002年8月12日，溆浦县检察院委托湖南省脑科医院对向长省进行了精神病鉴定，结论为：癫痫所致精神障碍，其行为发生时有意识狭窄，其行为无责任能力。

2003年12月25日，怀化市第三人民医院医疗鉴定结论为：1、癫痫性人格改变。2、发病时可出现异常行为。

2003年12月29日，怀化市劳动鉴定委员会对向长省作出同意按完全丧失劳动能力对待的结论。

2005年11月11日，溆浦县人民法院作出（2005）溆民特字第2号民事判决：一、宣告向长省为无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二、指定陈小予为向长省的监护人。

2011年11月16日，长沙县湘龙派出所民警陈治、文卫民在星沙汽配城将犯罪嫌疑人向长省抓获。

2011年11月23日，湘雅二医院司法鉴定中心[2011]精鉴字第471号《司法鉴定意见书》鉴定意见：被鉴定人向长省目前未发现有精神病，实施危害行为时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从以上事件的发生经过来看，向长省在被抓获时属于无民事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但溆浦县人民检察院竟敢决定对其实施拘留！

四、神乎其神的湘雅二医院司法鉴定中心目测检查鉴定

2011年11月17日，湘雅二医院司法鉴定中心接受溆浦县人民检察院的委托对被鉴定人向长省有无精神病，实施危害行为时有无刑事责任能力进行鉴定，但其只是到长沙县看守所会见了向长省，询问了相关情况，没有做任何医学检查，亦没有对知晓向长省日常生活、工作精神状态方面的相关知情人进行专业性的调查取证，在一个星期之后即作出湘雅二医院司法鉴定中心[2011]精鉴字第471号《司法鉴定意见书》，其鉴定过程缺乏客观性和专业性。本律师对在全国范围内享有极高盛誉的湘雅二医院司法鉴定中心及其专家们，在关系到被告人的罪与非罪，以及自由与健康这一大是大非面前作出如此草率的结论，深感失望和痛心，这将极大地损害其专家的权威性和专业性形象，但愿这类目测检查鉴定在以后的鉴定过程中不再出现。

五、最不可思议的侵占公款的主观故意

根据溆浦县人民法院查明的事实，向长省在拿了19万余元公款的同时，又在溆浦县曙光城市信用社取出现自己的5000元存款，但其占有这一笔巨款之后，坐的是三轮摩托车、买的是硬座火车票，在长沙住的是40元一晚的招待所，而且花的都是自己私人卡上取出来的5000元钱里面的，19万余元公款一分钱都没有动用，难道这也能表明其有侵占公款的主观故意？至于向长省讲的要到武昌去玩，到广州去玩，而玩要花钱，那么他玩的事实又在哪呢？他想武昌去玩，在溆浦买了从溆浦到武昌的火车票，火车到了长沙后，又莫名其妙地在长沙下车，一听人家说常德的桃花源好玩，又坐上了去桃源的汽车，但又在常德下了车，在常德一家旅店开房休息时产生了去广州玩的想法，又买了常德至广州的火车票，车到长沙时又在长沙下了车，由此可见，向长省根本就没玩什么，整天都在车上转悠。正因为如此，武汉市精神病医院司法鉴定所才会在鉴定意见书分析说明一栏中写道：“这些充分说明：其携款外出并非以侵占为目的，行为表现亦与其交代的‘希望得到重视’的初衷相一致……且行为动机是为了避免被离婚、被下岗……行为背后的动机是为了让你们关心我，关注我，只有这样你们才会重视我，才会觉得我的存在。”既然专家都说了向长省没有侵占公款的主观故意，亦没有侵占公款的行为动机，那为何非医学专家的法官又不采纳专家的意见而认定向长省没有侵占公款的主观故意呢？这难道不是最不可思议的侵占公款的主观故意吗？

煞费周章的免费二审辩护人

2012年7月16日，湖南省溆浦县人民法院判决向长省犯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后，本律师觉得这一判决虽有其积极的一面，但仍没有完全依照法律和事实断案，于是我第一时间给向长省的爱人陈小予发了一条短信：

陈姐，我很钦佩你的为人，也很体谅你的遭遇，出于对法律权威的尊重与维护，为了让违法者、滥用权力者得到应有的惩处，为了让老百姓有一个伸张正义的舞台，考虑到本案的成本支出，本律师拟启动“费用你来定，刑案我来辩”的收费制度，由你根据自身的经济状况来决定律师费用的支出，如果确实没钱，本律师愿意免费担任你老公的二审辩护人。我深知一个女人支撑一个家庭的难处，我深知一个人心中有苦但无处诉说的痛苦，我愿意与你一起共同面对一切艰难险阻。

没过几分钟，陈小予给我回了一条短信：

吴律师，你好！通过十来年的打官司，得出的结论是，中国的法律就是狗屁，没有老百姓说话的余地，我实在支撑不起了。退一步说，就算工行输了，他们也会无休止地纠缠下去，故我只能让步，唉，我无奈，你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好的律师，问题是法院根本没听取我们的意见，公检法的大门是为有钱人开的，我一个弱女子，事情逼我放弃，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只有你能理解我，看了你的信息我感动得流下眼泪，我真诚地谢谢你为我想得周到，是他们逼我的，也许有一天我会做件震动全中国的事情，反正我身体不好。

看了她的短信后我很纳闷，是不是她不想再出钱了而在与我卖关子呢？于是我又回了一条短信：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不赞同你的观点，更不认同你的做法。中国的法院长有毒瘤，急需动员全社会的力量加以割除，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采取忍让与放弃，那危害的不仅仅是我们自个的合法权益，而是会严重地威胁到我们子孙后代的生存空间，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我们的后代能生活在法治的阳光下，更为了提振中国老百姓对中国法治的信心，我决定，我将免费担任向长省涉嫌贪污一案的二审辩护人。

我想这一下她应当会接受了吧，可令我惊诧的还在后头。过了几分钟，她回复：

现在毒瘤当道，我能怎样，没有亲人理解，更没有家人的帮助，俗话说女人撒尿不过门口，也就是这个道理，我无能，只能如此，我被压在雷峰塔下，实在背不起了，你的心意我领了，尽管你免费为我服务，我自己也过意不去，也不怕你笑话，为了这次开庭，我还向女儿伸手了。

几个回合下来，我算彻底地明白了，她不想发声了，她自己给自己噤声了，一种可怕的场面涌上我的心头，如果中国的老百姓都失声了，中国的法治还有救吗？到那时，单凭几个律师的呐喊又有何用？对，我得呐喊，我得现在就呐喊，趁大家还没有沉睡之际，趁大家还对法律没有完全丧失信心之际，我得呐喊，我得发声，我得提振中国老百姓对中国法治的信心！我拨通了陈小予的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我终于获得了免费担任向长省涉嫌贪污案的二审辩护人的资格。

拟稿人：吴之成律师

2012年7月20日

吴之成律师语录：羊的性格，将随着狼群的增加而改变！